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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6-6-25 21:00:5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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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center](八)[/center]
蔡瑁真觉得怒从中生,心道,谁这么大胆?敢往我身上撞!抬头一看,不是别人,却是张飞。只见他喝的醉醺醺地,一路踉跄走来,不巧,一头正撞在蔡瑁身上。他乜斜着醉眼,盯了蔡瑁一会儿,才道:“原来是个人啊,怪道这么软,俺老张,还以为,以为撞到树,树上了呢!啊,抱,抱歉!“说完,就要离开。
蔡瑁眼珠一转,立刻含笑道:“原来是张将军啊,失敬,失敬!在下蔡瑁有礼。我那儿正有一坛好酒。若将军不嫌弃。请与我共饮,如何?”
张飞哈哈一笑:“好,好!俺没有,没有别的嗜好,就爱喝喝酒,蔡将军有请,那恭敬不如从命了!”于是一脚高,一脚低的跟着蔡瑁往他府中去了?
这个蔡瑁怎么变的如此殷勤起来了?前面已经说过,他想弄清楚此时的刘表到底是什么态度。而主公近来只和刘备走的和近,谁知道他们之间到底会说些什么话。或许刘备能知道一些情况呢?正好,眼前这个张飞是刘备的三弟,又生性卤莽,加上现在喝醉了,说起话来更口无遮拦了,何不利用他来套出一些情况呢?蔡瑁的如意算盘倒是打的不错哦。
进了蔡府,张飞四处环视了一下,只见大堂的架子上陈列了不少珍奇古玩,窗边挂着鹦鹉等一些鸟雀,还有后面的那张屏风,看样子也得花不少银子。其余的一些金银器皿更不用多说了。心中暗思:这个蔡瑁啊,真不愧为刘表的小舅子,其日常生活可见一斑!对了,师父好像也得叫他一声舅舅吧!嘿嘿!
蔡瑁引张飞坐了上座,叫人搬来那坛子酒,取了一只酒盅和一个大碗,谄笑道:“久闻将军海量,用酒盅喝一定不过劲儿!特叫人拿来一个大碗。今日与将军不醉不休!”边说边替自己和张飞斟满酒,敬献上去。
张飞暗自发笑:“真准备灌我啦?那好,就陪你玩玩儿!老实说,我之前可是一滴酒都没沾。这会儿看到这坛酒,还真钩起我腹中谗虫了。俺的酒量可不是你蔡瑁所能估计的了的!”于是一仰脖把手中这碗酒喝尽:“啊哈,好酒,好酒!俺就喜欢,喜欢蔡将军这样的爽快人!”
酒过三巡,蔡瑁见张飞已经醉的差不多了,于是说道:“张将军果真豪爽,可惜我不日要去右江口,不能再陪将军痛饮了!”
张飞又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道:“这俺老张知道,大哥和师父说,说,将军要去,去油江口训练水军!”
蔡瑁轻叹一声:“可我担心……主公现在病重,我这个时候走,万一……只怕会国内大乱啊!”
张飞咕哝着:“不会吧!他,各项事物应该早有安排了!”说着,又要喝酒,却不料,手没放稳,把放在旁边的酒盅碰翻了,洒了蔡瑁一身,不过蔡瑁并不介意这事,只是笑了笑,又重新给自己斟满了酒,举杯咽下后,又说道,像是对张飞,又像是对自己:“不知道主公会有些什么安排啊!”
此时的张飞已呈现出明显的醉态,他晃了两晃,站起身来,干脆抱起整个坛子,把酒往肚子里灌,然后才又重新坐下,险些没坐在地上,蔡瑁赶紧扶了他一把。张飞坐稳后,才开口道:“啊,刘,刘表的意思,俺,俺老张岂能不知。大哥和师父说,说过呢!”
蔡瑁一听,大喜过望:“那,令兄是怎么说的?”
张飞趴倒在桌子上,口中流津,醉眼朦胧道:“说……说,嗯,忘,忘记了……”
蔡瑁听见这话,心中失望不已:张飞啊张飞,老实说,你什么话什么都可以忘记,惟独这话,怎么能忘呢?俗话说,酒后吐真言,莫不是你醉过头了?唉,还是怪我自己弄巧成拙吧?罢了,等我再问问他看。
于是上前拍拍他的背:“张将军,既如此,不知令师又是怎么说的呢?”
“说,嗯……”张飞梦呓一般道,“师父说,嗯,刘表已经,已经心中有数,就,就看这次的了!”
“心中有数?就看这次?”蔡瑁不解,“这是什么意思?张将军能否说明白些?”
“就是说,看,看这次谁能为他立功!他,不是让你蔡大将军训练水军,让,那个,那个谁,文聘做,做好陆军防御么!”
“这我知道!”
“就,就是这个意思……”张飞还没说完,就早已鼾声大起,鼻息如雷了。
蔡瑁纳闷了半晌,心道,你要睡,也等说完了再睡,好不好?琢磨了一会儿,终于明白了这话的意思,就是主公要看这次自己和文聘谁能为他立功,内部两派之争,主公是早已心知肚明。那么,如果我立了功,他就会立刘琮为嗣;相反,若文聘立了功,他就立刘琦。因为一个好的顾命大臣也是非常重要的,既然这样,我还犹豫什么呢?赶快奔赴油江口要紧。
蔡瑁想了这么多,自以为得意,赶紧叫人把张飞送回馆驿歇息。再回头看看那个空酒坛,心道:“花上一坛陈年佳酿的代价,换上这句要紧的信息,怎么说也是合算的呀!”
这就是孔明给张飞的计策,让他透露这条消息给蔡瑁,好让他离开荆州。你别说,张飞演的还真绝了,把蔡瑁完全唬住了,让他深深陷了进去。那孔明怎么知道蔡瑁一定会请张飞喝酒,从而中计呢?这就是孔明平时对他的了解了。自孔明和黄小姐成婚后,和蔡瑁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,对他的性格心理了解的很清楚,他知道此时的蔡瑁一定会为摸清刘表的心思而这么做的,正好坠其画中。兵法云: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。正是如此!
次日一早,孔明去探望刘表的病情,他将修长的手指搭在刘表的脉门上,沉吟了片刻,乃道:“姨父是否经常咳而腹满?且不欲饮食?”
刘表叹了口气:“是啊,而且还老吐粘痰,咳喘有声!”
孔明点了点头:“这是三焦已受病,其寒邪积聚于胃,联属于肺,故而如此!”
刘表又咳了半晌,方台起头来,双目放出一丝期盼的光芒:“那,依你看,还,还有希望没有?”
孔明低头,迟疑了一会儿,才道:“姨父若能静心养病,放开心胸,不妄动忧虑,则百日内可保无事!”
刘表的双目又慢慢暗淡下去,好一会儿,才开口说道:“百日,也快了呢!虽然,虽然军医们都不说,可,可我知道,从他们的神态上也能看的出,没多少日子啦!”说到这儿,略微歇息了片刻,又道:“现在,最担心的,就是荆州了。立嗣一事,一直是,是我心头之患啊!”
孔明笑了,替刘表掖了掖被子:“原来姨父在忧心这个啊,有两位公子不是足以担当重任?有什么可忧虑的呢!”
刘表轻轻摇了摇头:“我所爱的是第二子琮,聪明伶俐,但年仅十四。欲立他吧,恐怕难担重任,况废长立幼是取祸之道;欲立长子呢,又觉他过于懦弱,身体又不好!唉,所以为难啊!”
孔明思忖了片刻,答道:“公子虽弱,尚有一班文臣武将辅佐。尽管北有曹操,南有孙权,还不足为虑!再者,我家主公亦会助胰父度过难关的!只管放宽心便是!”
刘表苦笑了一下:“你是我外甥,才对你说这些心理话!说不忧是假的。那班文臣武将,哪个,哪个不想着自己?孙权、曹操,谁不是我心头之患?何况,何况还时有侵犯之意!我看,荆州,荆州迟早会被那班人,送掉!”说到这里,又一阵猛咳,脸都憋红了。
孔明急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背,心中暗思:刘表这话到是对的,若将荆州交给蔡瑁这样的人,保不准哪天就给送掉了!唉!
见他的咳嗽稍缓,又从身边取出一根银针,扎入他的穴位,刘表顿觉轻松了不少,感激地望了望孔明:“谢谢你,亮儿!唉,世人都认为我很懦弱,其实,对,荆州的形式,我很清楚,荆州,不能交给他们这些人。”
孔明:“姨父多想了。荆州自然该传给公子。至于传给哪位,这是姨父的家事。我不便多言!”
“不!”刘表坚定道:“这两天,这两天我也想过了,与其让他们败了家业,倒不如给你家主公,毕竟也是我的族弟。于理于制都是合的!”
孔明好像被吓了一跳:“这 ,万万不可!我家主公怎可当此重任?还请姨父收回成命!”
刘表摇摇头:“这有何不可?以我弟之志,加上关张赵之勇,和亮儿你之才,一定能成大事!”歇了片刻,又说道,“当初,你主对我说过,‘备若有基本,天下碌碌之辈,诚不足虑也。’我当时虽不高兴,但,但却不得不承认,他说的是对的。既如此,就不要推辞了!”
孔明皱了皱眉:“此事终究不妥。何况,我家主公也不会答应的。”
刘表笑了,布满皱纹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涟漪:“刘备,他的性格我知道,当时,陶恭祖三让徐州时,他就却之不受!不过,临终之托,还是受了!我,也快了!等我亲自和他说,想必不会推辞吧!”
孔明暗思:“我想没这么简单。主公向来是仁义之士,不会轻易接受的。看来到时候我得想办法劝劝主公才行。”转念间,见刘表已觉疲惫,于是辞出。
回到馆驿入见刘备,刘备此时正在闷坐,见他进来,双目一亮:“一大早到哪儿去了?这会子都中午了,叫我好找!”
孔明看见刘备着急而又埋怨的神态,不觉好笑:“主公莫急,清早起来,见主公睡得正香,没敢惊动,去探望姨父的病情了!”
刘备见说,忙问:“不知兄长病情如何?可还有救?”
孔明轻叹一声:“本病在肺,传至三焦。已是十分严重。若能心气平和,不忧不怒。可保百日无事。”
刘备点头叹道:“百日,唉……可他手下那么多人,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!”感叹了一回,对孔明说道:“军师辛苦了,先休息片刻。我去伊籍那里看看!”孔明点点头,这才觉得自己是真有点累了,不过想到还有一些事没做,又叫人去请张飞。
可这人还没出发呢,刘备前脚刚走,张飞后脚就闯了进来,照例还是他的大嗓门:“哈哈,军师师父好计策,蔡瑁今早已离开荆州了。好一条调虎离山之计。俺老张今天是学到了!”
孔明皱着眉头望了望他,示意他禁声,小心隔墙有耳,传出去可不是好玩儿的。张飞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,就在此时,孔明看见窗外一条黑影一闪而过。
[ Last edited by 永沁 on 2006-6-26 at 00:42 ]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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